高牆與刺絲網圍成的監獄是司法制度最終站,是刑罰的執行處,是法治教育成敗的體現之地,也是犯罪人受矯治及庇護之所,身處司法體系最下游的我,反復思索著何謂自由?什麼是法治?國家人權的最底線到哪?犯罪的定義是什麼?刑罰的意義又何在?並試圖從中拼湊出正義的輪廓⋯⋯ The Humanity Experiment: Kind and Evil; the tug-of-war between justice and injustice; the competition among humanity and penalty which are demonstrated repeatedly in the prison, the final destination of judicature, that is composed of law, high walls and barbed wire meshes.
收到了宗熙兄的來信,
讓我覺得我可以再多說出一些些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最近才讓自己的想法轉了個大彎,
記得四月初的家族排列亞洲大會時,
墨西哥的拉切兒老師曾說:
沒有一個人不是因為牽連糾葛而會去傷害別人的。
那句話給了我很大的提醒。
說實在的,
以前我總以為罪犯者是人渣,
應該不分罪責輕重都該槍斃算了,
養他們是在浪費我們納稅人的錢,
更別說是期盼他們改過遷善;
所以我一直覺得(呵!可不只有,相信多數在這個職場上的人都會有這個想法,或多或少罷了!),
監獄行刑法第一條:徒刑、拘役之執行,以使受刑人改悔向上,適應社會生活為目的。
這整個刑事政策是錯的!
而今,
我卻看到了一件令我自己都震憾不已的事實:
在犯罪事件裡只有受害者,沒有加害者。
事情是從去年十月開始的,
那時我在監獄的勤務從內勤調到看守所助勤,
由於宜蘭監獄不大,
所以是看守所、少觀所、勒戒所合署辦公,
因此我從原先只接觸到受刑人的部份,
更進一步的和被告、禁見被告、受勒戒人、收容少年接觸,
我那時觀察到一個有趣而且令我困惑的事:
為何那些收容少年、我們眼中的壞孩子,
他們眼神為何比一般的孩子更天真?
他們的笑容為何比一般的孩子更無邪?
剛好還有一個令我自己頭痛的問題:
家族排列的專題報告我到底要寫什麼?(呵!我到現在都還沒交就是了!抱歉啦!周老師)
於是我請幾位收容少年用小人偶排列他們的家庭組態,
發現其實孩子都沒有問題,
問題似乎都是在父母親身上,
就是因為這些孩子太天真了,
天真到想犧牲自己來拯救父母,
或者是想追隨死去的父母親,
所以他們選擇傷害自己、不讓自己好過,
而那些我們常人難以忍受的違常行為其實都是愛,
所以怡菁說的:我的孩子(個案)好像不太乖。
不,怡菁,他們都是好孩子,都是格外令人心疼的好孩子。
今年四月我有幸受花蓮地院之邀,(謝謝正偉)
到花蓮少觀所做了一次家族排列的示範,
家長們懇切地想知道孩子們為何有這些問題,
排列中可以發現孩子的狀況都和父母們息息相關,
但,這難道是身為父母親的錯嗎?
不,我不會這麼想。
其實問題也不在他們身上,
有的只是在面對生存時不得己的決擇,
還有決擇之後難以面對的痛苦
他們都是一群辛苦但偉大的父母親。
就如同真顗師父和榴芬姊說的:心疼孩子。
是的,不僅孩子令人心疼,父母更令人敬佩。
不久前一位朋友問我:你幫殺人犯安了心,你不怕被殺的人來向你索命嗎?
我說:殺人犯真的懺悔了,那麼天底下不就多了個好人,這不是好事嗎?有什麼好怕的?
宗熙、立芳、江奇、意均、文心、正偉、真顗、榴芬、盈芝、淑華、華厚、秀卿、必芬、怡菁、明芳、靖敏、美蘭、進玲,還有千千萬萬的專業助人工作者,
你們都是我們所讚佩和學習的榜樣,
因為你們所幫助的對象,多是人們所避之唯恐不及,甚至是被鄙視或排斥的人們,
但因為你們的幫助,
使得他們得到尊嚴、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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