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蔚！把新收開出來。

房門一開，他一臉驚慌地看著我，佈滿血絲的雙眼，看得出前一晚不曾好睡。

出來！做資料。
哦！
犯什麼案？
竊盜。
你偷了什麼？
電線。
動機？
工作不穩定沒錢。
結婚了嗎？
結婚了，不過太太跑了。
有孩子嗎？幾個？多大？
兩個，一個五歲，一個三歲。
家裡還有誰同住？
就我爸。
孩子都誰在照顧？
我。
那你現在被收押，誰照顧孩子？
我不知道。
你爸可以照顧他們嗎？
他年紀很大身體又不好，平時也是我在照顧的。
知道怎麼聯絡太太嗎？
她已經離家好一陣子了，不知道人在哪裡。
還有其他親友可以照顧他們嗎？
我不知道。
我們等一下會請教誨師和社會局聯絡，請他們社工去你家看看是否需要幫忙。
我不要！我要我的孩子。

串珠般的淚從他眼裡滑落，周遭的空氣似乎失去了它的溫度。

文蔚，先帶他去體檢。
嗯！走！這邊請。

一路上他拖著腳步，空洞的眼神彷彿沒有了靈魂。
體檢的過程裡他默默配合著，在和醫生和護士的互動中他漸漸回神。
回程的路上他抬起頭看著我。

我該怎麼辦。
你很擔心孩子和爸爸。
嗯，我怕要是社會局出面，他們會把孩子帶走。
但是你現在什麼也不能做。
嗯，這就是我最難過的地方。
不過你知道嗎？社會局出面不是為了要搶你的孩子。
……。
再說老爸爸和孩子有人幫忙照顧，你才能安心在裡面好好打官司不是嗎？社會局他們其實是來幫你的。
………。
也許我這麼說不重聽，我明白你身為父親對孩子的不捨，但或許你可以換個方式想想，若是以孩子的立場來看，怎麼做對孩子來說是最好而且對你目前的幫助最大呢？
……嗯。

他的步伐緩慢而有力，臉上逐漸泛出神采，從他眼裡我看到身為父親的他對孩子的愛正帶給他力量。